百年花村里的花匠初立娥。新京报记者 张羽 摄
拿金奖的杜鹃花
初立娥跟花打了43年交道。29岁那年,她到当时的石岛镇上园艺场工作,这是第一份与花有关的工作,当时初立娥还只是一名半脱产的会计。一边学习会计知识,一边从零开始研究花卉园艺。
车脚河三村被誉为百年花村。新京报记者 张羽 摄
上世纪八十年代,中国首届杜鹃花博览会在无锡举行,作为园艺场代表,初立娥推荐了一棵五宝珠杜鹃参赛,并获得了全国金奖。而就在大家为这一荣誉感到高兴时,初立娥与她的伙伴却有些遗憾,“杜鹃花这么美,但在当时北方的气候条件下,杜鹃只是一种室内花卉,只能在特定的环境里才能观赏”。
刚刚拿了奖的初立娥,立即与同事开展了新课题研究,目标便是种出适合室外生长的杜鹃花。测量温度、湿度和土壤的pH值成为初立娥每天的工作。
聊到这儿,初立娥还从屋内拿了一本笔记,里面内容便是当时各项数据的年度汇总记录。虽然纸已经发黄变旧,但在密密麻麻的手写资料之中,记者还能清楚地看到1983年至1988年,年平均温度、最低月温、最低极温等各项数据,以及对当时条件下杜鹃花栽培状况的记录。
最终,功夫不负有心人,露地栽培杜鹃花成功了,而初立娥与同事当时记录下的资料,无疑提供了最宝贵的数据支持。直到今天,初立娥谈到这件事还颇有点小得意。
在花卉种植上,露地杜鹃花的栽培自然不是初立娥的全部,退休后的她,还主动学习花卉嫁接技术并根据当地条件进行改良。
“最早是外地的一位老师,教我们花卉的嫁接,说可以加快繁殖速度和规模。”初立娥回忆说。但由于只教了方法并未考虑石岛当地的气候条件,第一批“试验品”基本没有成活。
“当时是夏天,光照太强,嫁接位置的芽直接被闷死了”,初立娥向记者解释道,“后来我们采用了遮光,半阴半阳地遮,改变后,当时嫁接的一批花卉无论生长速度还是规模都有了很大的提高。”
这种方法在当时也被推广到了北车、南车、西车三村,直到今天,在石岛管理区的“花村”,还能看到这种独特的半阴半阳的遮光方法。
养花“网红”的忙碌生活
采访间隙,初立娥也没能有一分钟的休息时间。这边喝了口茶,马上便赶往院门口。原来是几位慕名而来的游客前来探访。
小院里来访的客人都是爱花之人。新京报记者 张羽 摄
来访的游客,都是爱花之人。客人们说,一是转转石岛有名的“花村”,二是来看看初阿姨的小院,了解下花卉知识。初立娥一边讲解花卉品种,一边招呼游客进门落座。在72岁的她的身上,似乎还有着无穷的精力。
养花40多年,初立娥对花卉的栽培已再熟悉不过,邻里之间,谁遇到了养花难题,她都有问必答。一方面是足够的自信,另一方面,爱花的她也的确喜欢找人交流关于养花、种花的一切。初立娥说慕名而来的村外人,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将自己的小院挤满。访问者爱和院中百年树龄的桂花树合影、向初奶奶询问养花之道、给盛开的各种花卉拍照留念。
初立娥的院前小路。新京报记者 张羽 摄
除了访客,初立娥还有不少“粉丝”,有不少还是网友,“有什么不会的,他们就在QQ,微信上问我,我都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回复他们”。就在新京报乡村频道记者采访的这一小会儿,初奶奶的手机就没闲着,微信一个劲儿地提示,十几条消息都是来咨询养花知识的。
送走客人后,初立娥一边靠在沙发上,一边用抱枕垫在腰下,“以前还经常往山上跑,跑到山顶踩花,现在腰不行了,只能偶尔爬爬山,看看风景了。”用她的话说,自己这个年纪,除了耳朵有点背,就是腰不太好,腿脚还算灵活。如今很多浇花、剪枝的工作,都由老伴帮忙完成。
卖花的2500元成“创业启动资金”
“养花一个是爱好,修身养性,同时还能作为经济收入,给我退休后的生活增加了收入来源。”事实上,“花村”以花闻名,对于家家户户养花的村民来说,花卉是一种文化,同时也成为了一种商品。而对于初立娥来说,职业生涯中的第一笔“巨款”便来自于卖花。
在园艺场工作时,初立娥曾培植了几棵稀有茶花品种——“胭脂喷雪”。养了十年后,一位来自温州的花迷提出购买,开价2500元。“当时是八十年代,这个价格买花已经算是很奢侈了。”三十年前的事儿怎么会记得怎么清楚?原来,初奶奶有本回忆录随笔——《生命里的悠新记忆》,里面这样写道:“当时我真是犹豫不决,那是八十年代啊,二千伍佰元是个天文数字。看在人民币的份上,我还是忍疼割爱了一把。”
当然,这2500元也取之于花,用之于花,被用在了新一轮的“创业”中。拿着这笔“启动资金”,初立娥和老伴儿在院子门前建起玻璃花房,还去外地购买各种花卉品种。如今,在院内及院外的自家土地上,初立娥培养的花卉品种超过了200种,其中以杜鹃、茶花、桂花最多。
百年花村一角。新京报记者 张羽 摄
不仅如此,每年院内桂花飘香时,初立娥还会亲自采摘,并在屋子里制作花蜜,就是那间挂着“花蜜工作室”牌子的屋子。这间屋子谢绝参观,要问原因,她会骄傲地回你一句,“那可都是秘密嘞”。
热爱大自然的“斜杠青年”
聊起各种花卉,初立娥总有一肚子的话想说,也会不时地拿出手机给记者看自己拍摄的照片。手机中,各种花卉的照片挤满了手机相册,而摄影大概是她除养花之外最喜欢的一件事了。“出去就是看到花就拍,走到哪儿拍到哪儿”。而就在赤山景区樱花盛开的半个月中,初立娥说自己就去了三次。
初立娥说自己喜欢大自然的一切,她喜欢爬山,也喜欢记录沿途的所见所闻。“你看这张照片,就是我在爬山时偶然看到的小乌龟,我觉得特别有意思,就拍了下来。”初立娥一边放大照片,一边小声说着“离得太远,有些看不清”,对自己的抓拍略感遗憾。
百年花村一角。新京报记者 张羽 摄
除此之外,初奶奶还是个“斜杠青年”,养花之余也热爱写作。除了带有回忆录性质的《生命里的悠新记忆》,她的手机里还存着不少文章,如《花村颂》、《百年海草老屋与桂花树》、《春游凤凰山》等。很多文章的最后更新时间都停在了今年1月,说起这个,初立娥说,“冬天事情比较少,一到春天得照顾花卉,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写了”。
虽然初立娥的身份有很多,但她自己说,最爱的永远是花匠这个身份,这花间人生,惬意芳香。
(编辑:红研)